黑水潺潺，姜元辰氣喘籲籲坐在千葉蓮花中，手摸著滿是裂痕的元始珠欲哭無淚。寶珠黯淡無光，萬幸核心道禁無損。

“小看這些道君了。”姜元辰一嘆，低頭看著蓮花下面的兩具屍體。其中一位道君以自身大道攻擊，強行擊毀姜元辰的本源元始珠，這件先天靈寶雖然沒有真正崩碎，但威能只剩下三成。

擊殺兩位道君很麻煩，也幸好這兩位道君來到陌生的地域，一沒辦法溝通宇宙大道，二沒辦法恢覆法力，被姜元辰一點點磨死。

其中一具身上有著三寶如意印的痕跡，被姜元辰分解精氣神，境界跌落，隨後鎮壓在蓮花之下被大羅天心指點破真靈。另外一位劍修則是被姜元辰用河圖死死摁在歸墟水中，施展混洞洪爐抽了他一身法力，生生將他溺在水裏活活淹死。

但這樣，也難消姜元辰心頭之恨。

寶珠中的元始之氣不斷流失。這一點，讓姜元辰心疼不已。“這元始之寶破損，回頭還需要去元始道域裏面重新修補才是。”

伸手一抓，兩位道君的屍體被他收起來，掃視四周。除卻龍君等人正在適應歸墟的法則外，並沒看到玄清道域的存在。

“淺層歸墟很大，莫非他們在另一頭？”姜元辰想想，先來到歸墟之門邊上，看到玄清道尊閉目靠著門戶。

“道兄？”姜元辰提著屍體：“玄清道域呢？怎麽沒看到祖師他們？我尋了兩個道君的屍骸，你和祖師可以嘗試著轉生。”

“不用，你留著吧。”玄清睜開眼，語氣斷斷續續，無力道。

姜元辰臉色一變，沈下臉：“道尊，我這個人多思多想，希望不是我想多了。”

“不是，的確就是你想的那樣。歸墟之門徹底封閉，在大羅聖尊的力量下閉合，我們的宇宙已經獨立出來。”

快步上前，姜元辰觸碰歸墟之門。法力泥牛入海，根本察覺不到歸墟之門的力量。整個淺層歸墟和深層歸墟徹底隔絕，宇宙真正獨立。

“我馬上對歸墟之門施加最後封印，即便是未來有可能出現滅世者，也不會從深層歸墟抽取力量，幾位道尊聯手應該足以應對。再說，我相信未來我們宇宙必然有道祖出世。”

大門關閉，兩人沒有明說，但姜元辰也明白，那玄清道域中的人都已經被當做棄子留在外面，恐怕此刻早已死亡。

“你也不要想太多，在你掰斷判天筆的時候我也將聖尊留給我們的一件聖物摧毀。那玉璽是玄清道域的根本，隨著玉璽破壞道域自發消亡，那些人根本沒有等到歸墟之門關閉的那一刻就齊齊隕落。而且，這一點，他們本來就清楚。”

“所以，不管如何，只要歸墟之門封閉，他們就必須留在外面死？祖師也是早就清楚，所以才瞞著我？”

“不錯。因此，這兩具道君屍體你自己看著辦。”那些人本來就是玄清道尊召喚的死士。

姜元辰打量玄清道尊：“既然道兄留下一道念頭，應該足以奪舍？如果奪舍道君之體——”

“我讓那些小家夥送死，自己怎麽會獨活？我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。”玄清道尊擺擺手，那些仙道後輩為了大義而舍身，他怎麽會獨自偷生？

“不說我，現在讓我們看看我們的宇宙。”玄清道尊微微一笑，目光跨過歸墟海，宏觀整個宇宙。

姜元辰也默默施法，和玄清道尊一起觀測宇宙。

這個宇宙和深層歸墟再無聯系，已經可以說是獨立的宇宙，佇立在混沌之中。

宇宙呈扁圓形，如一葉扁舟蕩跡混沌之海。歸墟之海作為宇宙的終極，在扁舟底部，而外面則是虛空世界，包圍著原始大陸存在無數個世界。

“懸於混沌，宇宙已經失去大羅聖尊的庇護，接下來就需要諸位道君和道尊們自己經營我們的宇宙。”玄清頗為傷感，隨著大羅聖尊的力量失去，他也看不到宇宙未來的光景。

“虛空諸界難以抗拒混沌的侵蝕，還是恢覆一塊原始大陸最佳。”玄清提點道。

“我明白，一分一合，宇宙才能由此升級。目前大陸融合的計劃正在進行，沒看到道君們都被禁足了嗎？”

聞言，玄清道：“只是這位天鈞道尊性格跟我不合，他的玄真之法並非我的超拔本意，看起來倒誤入歧途，失去仙道超拔真諦。你若開辟星辰大道承我元氣之法，務必將仙道引回來。”

“我曉得。”姜元辰也不喜歡玄真道最後面的神入大道，和宇宙的牽絆太重，終劫的時候恐怕很難擺脫歸墟影響。

兩人圍繞宇宙未來的規劃談了半天，玄清道尊的身形逐漸暗淡，而歸墟之門上出現一道玄清仙印鎮守門戶。

“對了，我有一記天心指，傳承聖尊，你日後當有用。”道尊伸出手指，姜元辰隨即也伸出來，銀光靈動，輕聲道：“這個我會。”

“那麽我傳授你《玄清正氣經》——”

“這個我也會。”

接下來玄清道尊不斷說著自己的絕學，他本想要將自己所學交給姜元辰，但在大羅聖尊的夢裏，姜元辰體驗玄清道尊作為道君的半生經歷，玄清會的東西他都知道的七七八八。就連一氣三清法門，他都有琢磨。

最後，道尊苦笑：“看來，不用我費心，未來宇宙也有人接棒。師弟，日後這宇宙你就多費心吧！”

“等等！”見道尊即將道滅，姜元辰道：“我代人族倉由道君有一問，為什麽昔年道兄不去庇護人族？”

“為什麽要庇護？”玄清反問道：“人族有何特殊之處？”

“……”姜元辰想了想，道體？氣運？還是大羅聖尊的恩澤？

“聖尊傳承的種族並非人族一個，聖尊最偏愛神族，但你看神族可有什麽特權？不照樣被仙道壓制？”

“世無永恒主角，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取。即便是人族如今大興，又能支撐幾時？”玄清道尊搖頭：“在一個個時代中，人族也僅僅是時間長河中的一朵浪花，不能永恒存在。而且，這一族最優勢的一點也僅僅是契合道體。但是，是先有仙神道體才有人族定名。即便是統統滅族，千萬年後只要有人重新按照仙人之體造物即可。因此，不外乎是萬族之一罷了。”說完，徹底散去，玄清祖氣合入歸墟之門作為最終封印，和旁邊那個脫離的宇宙一模一樣。

“師兄，一路走好。”這一聲師兄真心實意，畢竟都是大羅聖尊傳承出來的仙人，而且姜元辰得到這位道尊不少的恩惠。

在門戶這邊看了看，上空有天音回蕩，霞光飛舞，宇宙獨立的大功德落入姜元辰和旁邊的歸墟之門上。這份功德不遜色一場救世之功，若姜元辰願意可以一步借助功德證道。

“但這時候誰會傻傻證道啊。難得道君們都被禁足了。”這時候具備道君力量，卻沒有真正突破的姜元辰完全可以在宇宙中橫行。

“那兩位應該也有功德吧。”起身離開歸墟之門尋找龍君和王時。

“老爺，救我……”歸墟海中一只龍馬浮浮沈沈，聲音虛弱無力。

姜元辰神色一動，連忙趕過去，看到白龍馬法力盡失隨波逐流。

“你居然沒事？”姜元辰救下白源，施法幫他療傷。

“玄清道尊說我不是死人，不能在道域待著，早早把我踢了出來。”白源化作人形，坐在海面喘息：“其他人呢？”

姜元辰搖搖頭：“走吧，去看看汜合宇宙的客人們。”

沒多言，但白源看姜元辰臉色沈重也猜出來幾分，和姜元辰一起去找龍君和王時。這兩位道君呆呆拿著判天筆的兩段殘骸，根本顧不得頭頂天音霞光功德靈雲。

“這件聖尊之寶就這麽毀了？”

“聖宮出品的材質是一位道君能夠摧毀的？”

“一個道君不行，但作為判天筆的主人卻可以。”姜元辰走過來，對二人道：“兩位道友，汜合宇宙重獲新生，還請兩位不要再執著一件法寶，準備祭獻世界重生吧。”

兩位道君收拾心情，一人收起判天筆的一半殘骸，姜元辰見狀也沒吭聲。這判天筆最重要的聖尊之力被他用去，頂多相當於普通靈寶，他還不至於跟這兩位汜合宇宙的遺民道君爭奪。

“古元宇宙法則奇怪，我二人需要多感悟一段時間，應該會在未來千年之內嘗試進入外界。”王時婉言拒絕，當然還想著要一步證道。不肯在此刻提前進入外界保持真仙力量。

姜元辰也不強求，更沒告訴他們倆此刻古元宇宙的情況。這時候去外界，借助真仙之力當可自保。畢竟道君們都在禁足！這時候才是出去的最好機會。

將自己葫蘆裏面的世界放出來，暫時告辭：“我還有事，兩位若有事，書信聯系。”兩道通訊符給了他們，姜元辰和白源前往元始道域修覆元始珠。

剛走沒多久，龍君就對姜元辰傳訊：“道友，我這裏有一件東西，可否傳給彼界龍族道君？”

“可。”龍族是人族的盟友，姜元辰見這位龍君有意投靠龍族，自然樂得龍族多一位道君坐鎮。這樣一來，又能坑麟主一把，何樂不為？

龍君通過玉符送來一枚龍鱗和一顆寶珠：“還請道友將龍鱗交給此界龍君，至於這顆寶珠乃我界元始之氣凝結，大道君死後我偷偷祭煉而成，對道友應該有幫助。”

龍族遍布各大宇宙，而元始之氣在各大宇宙也是一模一樣，屬性如一。看到這顆寶珠中的元始之氣，姜元辰大喜。和自己的元始寶珠融合，在道域苦苦修補自己的先天靈寶。

……

歸墟之門外面，未黃宇宙三大道尊齊齊攻擊，但玄清道印閃光，這座門戶緊緊封閉根本沒有突破的可能。

“不行，宇宙聯系已經斷去，我們進不去了。”紫幽魔尊苦笑，如今整個歸墟只剩下他們的宇宙，如果不趕緊想辦法，接下來九個宇宙的毀滅力量統統轟擊他們宇宙，他們這些道尊都要死。

“去攻擊旁邊的那個宇宙試試。”飄渺道尊當先下手攻擊左側的那扇門戶，不過這扇門戶也緊緊封鎖，兩個宇宙的大門早已關閉，玄清道印和天帝法印閃耀靈光，似乎在冷冷註視著未黃宇宙的人，一點點看著他們走入最後的瘋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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